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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就问问有人给我送钟吗，秦总那种种，如果没有我隔五分钟再来问一次】

&esp;&esp;弹幕洋溢着浓浓一股送钟的欢欣鼓舞的柠檬酸气，但是卫可颂却半边身子都是冰凉的。

&esp;&esp;刚刚那个嘉宾轻描淡写还带着点诙谐意味说出口的“小规则”，其实背后的意味相当的残忍——才不是什么要照顾妹妹，所以才让男孩子当哥哥这种听起来满是人情意味的理由。

&esp;&esp;卫可颂因为对秦钺这人实在是印象深刻，又兼之对小妹妹秦玥的印象也不错。他从秦家做客回来之后，卫可颂就会有意无意地关注一下卫父偶尔在书房打电话提起的关于秦钺和秦玥这对姐妹的信息，他知道一点内情，但是不多。

&esp;&esp;秦钺刚刚也说谎了，他和秦玥的出生时间根本不是什么下午两点，是凌晨两点。

&esp;&esp;秦钺是凌晨两点零四分出生的，秦玥是凌晨两点零三分出生的。

&esp;&esp;而在秦家的文化系统和族谱里面，凌晨两点零四分出生的孩子是最不吉利的，秦玥一开始出生下来的时候身体也不好。

&esp;&esp;秦家有个阴阳学这方面的指导顾问，说就是秦钺这孩子身上带的阴气太重了，煞着他前面出生的秦玥，所以秦玥才会一直生病。

&esp;&esp;而且秦钺出生的时刻带“4”，不吉利，不能放在后面做弟弟，只能在前面当哥哥。

&esp;&esp;秦钺这个“哥哥”放在前面，就能替后面身子骨不好的“妹妹”秦玥挡灾。

&esp;&esp;卫可颂越想心里越难受，他又想起了当初秦家的另外的“小规则”——秦钺不能上桌吃饭，不能和大家一起同笑，不能住在屋子里。

&esp;&esp;而且当初卫可颂扬言要迎娶秦钺的时候，曾经为了做戏去找过几次秦钺。

&esp;&esp;那个时候的秦钺的嗓子还不是这样的，人也没有现在这么阴气森森，虽然还是让卫可颂恨害怕，但是卫少至少还是敢上前撩拨一下老虎须子的。

&esp;&esp;不像现在这样，看个视频都把卫可吓得在床上裹紧被子看。

&esp;&esp;秦钺原本的声音是很好听的，如冷玉入喉，是很柔情又禁欲的声线。

&esp;&esp;但卫可颂真的没有想到，现在居然变成了这种——像是施展了黑魔法的巫师被反噬之后的声音，又哑又烈，仿佛在大火里被烟熏坏了嗓子。

&esp;&esp;卫可颂怔怔地看着视频里离开老宅的秦钺，明明四面八方都是镜头，背后还有给他撑伞的人，而且这人的表情一如往常的淡然沉寂，但卫可颂就是觉得他身体里有一部分被掩埋在那个老宅了。

&esp;&esp;被无情地，残忍地，被和他一样流着同样血液的刽子手切割下来，放入那个秦钺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和拍摄的雨夜的狗舍里。

&esp;&esp;而卫可颂现在甚至不清楚，这些掩埋秦钺的人里有没有自己父亲的一份力。

&esp;&esp;有没有自己的一份力。

&esp;&esp;卫可颂闭眼回想起那个大雨滂沱的雨夜，他其实是个记性不算好的小孩，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

&esp;&esp;秦钺的目光亮得像是狼狗，又夺目又让人害怕——卫可颂心想，那个时候，这头还没有长成的小狼狗是在通过眼神无声地向他求救吗？

&esp;&esp;秦钺当时为什么不说话呢，在黑暗里他是不是被旁边的保姆死死捂住了嘴巴，只能用一双眼睛死死凝视着在窗台上犹豫的他，仿佛在等着从天而降的最后一根能他拉扯出泥泞的救命稻草。

&esp;&esp;卫可颂失神地向后仰躺在宿舍的床上。

&esp;&esp;如果当初他不那么犹豫，跑快一点，或者更加无理取闹一点直接叫住要被带走的秦钺，那么是不是后续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秦钺不会报复，卫父不会逃离海外，他哥哥不会变成后面那个样子，褚明洲也会还能伪装成之前对他冷淡但是又仁慈的样子。

&esp;&esp;

&esp;&esp;是不是那个卫可颂还可以继续不长大，继续自欺欺人地沉溺在一片歌舞升平的幻境里？

&esp;&esp;卫可颂自嘲一笑——太懦夫了，这种想法太懦弱了，他之前最看不起这种自我逃避的假设想法。

&esp;&esp;因为这种假设性质的想法其实就是在推卸责任——你明知道这些东西不是一个简单的“假如当初我怎么怎么样……”就能避免的，但是你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就这样反复去想，好似真的就能成真一样。

&esp;&esp;太窝囊废了，卫可颂骂自己。

&esp;&esp;卫可颂的手机掉在他手边，还在继续往下播放着《七日热恋》最后一对综艺节目。

&esp;&esp;这刚好轮到卫可颂的单元了。

&esp;&esp;他被秦钺的事情搅得心烦意乱，完全没有心思去看自己在这个傻逼综艺里都是怎么表现的了，卫可颂脑子里都一直在想秦钺的事情和他父亲有没有关系，他心里很不想承认卫父做了一下坏事，但他了解自己的父亲。

&esp;&esp;卫父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他做得出一些超出底线的事情来。

&esp;&esp;卫父之于卫可颂是蜜糖，未必不会是其他人的砒霜。

&esp;&esp;卫父为人处世的观念非常势利，卫静临的事情给卫可颂狠狠地上了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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