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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莫名地就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程家哥哥有印象的?
记忆太过久远,远到那些片段都已经被她遗忘在角落里。
她想,大概是在那年黑河的冬季。
边境城的冬季向来寒冷,冰天雪地里的边境河对岸就是俄罗斯,她捧着兰理给她的暖手袋,被告知砚安哥哥去了黑龙江畔看风景,程叔叔怕他冻着了。
她当时刚放学,放下书包就乖乖地捧着暖手袋去了,在河岸找了大半天,才在一处安静的地方找到了他。
少年一个人坐在长椅子上生闷气,手揣在防寒服的口袋里,大半张脸都埋进衣领,露出一双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冷冷地看着对面的江水和布市,一副高傲地等着别人去哄他的样子,模样看上去可怜又好笑。
后来想想,其实也不是什么看风景,更不需要送什么暖手袋,就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和自己父亲闹了别扭,一气之下出走了,兰理想让她一个小姑娘从中缓和。
可是暖手袋最后也没有送出去,因为后来程蔚身边的周助理也寻了过来,程砚安一气之下,直接拿了身份证飞回了京城。
她记得当时穷风刮过,冷得她打了个哆嗦,程砚安压根没看见她,直直从她身边经过。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的暖手袋没拿稳,“吧唧”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那次是程砚安截至目前为止,第二次去黑河。可惜她暖手袋没送出,众人也自然而然地以为她没见着他。
很无聊的小事,所以她谁也没说。
也许程砚安根本不记得,可她偏记得深刻。
她将手机放进口袋,轻轻巧巧地试探着叫了一声“程昭淮”,他应声回头,果真不气。
她却摇了摇头,说没事。
那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又涌了上来。
兰理从小就笑话她,说她没什么哥哥姐姐,听说自己有个程家的哥哥,明明只在照片上见过,却偏偏时常把人家挂在嘴边,就差粘在人屁股后面当小尾巴了。
她可能是真的喜欢这个哥哥。
他向她走过来,宽阔的肩膀替她挡去大半的风,他低声问她:“还不累?”
玩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她点点头,与他一起往回走。
她提前打电话叫顺乐帮忙开门,说明原因后顺乐却嗤笑一声:“宝贝儿,这种时候,我就应该关机,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带搭理的。”
兰泽:“?”
顺乐慢悠悠地说:“这电话我就当你没打来过,今晚睡哪儿自己想办法,爱你宝贝儿~”
没等兰泽开口,顺乐那边就匆匆挂了,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
她举着手机,听着里面嘟嘟嘟的忙音,又不可思议地打过去好几次。
全都是关机。
愣了一下神,她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光荣抛弃了。
她纠结了很是有一会儿,最后实在没办法,哭丧着脸,转向了旁边最让她有安全感的程砚安。
程砚安订的酒店就在飞姐家附近,也就十分钟的距离。
直到走到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她也一直在诅咒顺乐这辈子吃泡面没有调料包。
接过房卡时候她同样没忘再次强调:“都怪顺乐睡得太死,不然也不会这么麻烦你的。”
甜筒一样的矫情劲儿,还是像个小绿茶。
程砚安也不愿戳破她。
她的房间在楼上,离开前,她却扯住他衣服。
深夜里的酒店大厅有种朦胧的男女氛围,她心里发着慌,可从小娇生惯养,到了这种时候,还是不愿将就。
求人的时候异常乖顺服帖,腻着嗓音,扯住他的衣服,问道:“程砚安,你有干净的衣服么?”
没有就算了……
“有,没穿过,在房间里,”他嘴角浸了一丝笑,“要去么?”
都到这关头了万不能怂,她强撑着心神,点头说去。
可去了没三分钟她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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