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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第1页）

&esp;&esp;此话一出，一旁众人齐齐站起来，一名巡查官员道：“你确定？你看见了？！”

&esp;&esp;“我没看错，天字三十八号考生举止鬼鬼祟祟，我便多留意了一阵，谁知竟看到他从桌底掏出一张纸行作弊之事！”

&esp;&esp;众人脸色大变，明远楼响铃，底下考场迅速戒备，所有考生全部停下笔，此时已接近交卷时间，考生们面面相觑，都是一副震惊之色，巡查官员从明远楼下去，有几名眼尖的顿时僵住了神情。

&esp;&esp;因为那名考生不是什么名不见转的普通人，而是近两年风头正盛的梁齐因，他前些时日才出了孝期，被成元帝特准参加今年的秋闱，才破题

&esp;&esp;秋闱忽然中止，贡院里的考生暂时回不了家，浩浩汤汤的一群人涌进东华门，成元帝原本在南华苑打坐，陈屏急匆匆地跑上大殿，颤声道：“陛下，贡院出事了。”

&esp;&esp;成元帝眼睛都未抬，贡院出事无非是有人徇私舞弊，按律从名单上划去，遣返原籍即可，用不着闹到他面前。

&esp;&esp;“陛下……”陈屏抬起头，面有苦色，“陛下，您还是去大殿瞧瞧吧，戚阁老牵涉其中，姚御史也不依不饶的，怕是需得陛下您亲自圣断……”

&esp;&esp;成元帝睁开眼，四面墙壁白鹤扬项欲鸣，仙瑯寰珮，丹炉上空烟雾缭绕，如临云端，殿内悬挂的三清祖师像栩栩如生，森然肃穆，他缓缓站起身，剪裁宽大的白色道袍被风吹起，像是堤坝上搏腾的浪潮。

&esp;&esp;“移驾。”

&esp;&esp;养心殿内已经跪了一地人，御史姚辙一脸义愤填膺，其他同考官各个脸色诡异，戚方禹垂首立于一侧，时不时地咳两声。

&esp;&esp;“发生何事了？”

&esp;&esp;御驾赶到，众人齐齐跪下磕头，成元帝从人群中让出的空道走过，漫不经心地捏了捏眉心。

&esp;&esp;戚方禹抬起头，瞥见帝王身上不合规矩的装束，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esp;&esp;姚辙托太监总管陈屏呈上一物，眼含怒气道：“陛下，下官在明远楼监察之时，看见天字三十八号考生夹带作弊，内容与考题所问几乎无差，开考之前考题交由主考官保管，可这名考生却提前知晓……”

&esp;&esp;成元帝正了正色，伸手接过两张纸，一个是考题，一个是夹带作弊的纸条。

&esp;&esp;为了严防出现徇私舞弊的情况，在开考前，考题只有出题者也就是主考官一人知晓，哪怕是负责阅卷的同考官事先也不能得知密封的考题是什么。

&esp;&esp;主考官一般由君王钦点，身负重任，通常为六部尚书或大学士担任，戚方禹本就在文华殿负责给皇子教学，由他出题倒也理所当然。

&esp;&esp;大靖律法森严，对于考场作弊的学生不只是除名禁考一事这么简单，严重的还会引来杀身抄家之祸，但只是如此便也罢了，闹不到成元帝面前，可偏偏这张小抄上的大部分内容与考题所问如出一辙，也就是说泄题了。

&esp;&esp;成元帝眸色暗沉，漆黑如墨，他捏着两张纸，目光移向一侧的戚方禹，“戚卿，此事你如何解释？”

&esp;&esp;戚方禹跪下身，“臣问心无愧。”

&esp;&esp;姚辙冷哼一声，“阁老，考题内容在此之前只有您知晓，难不成它自己会飞，飞到考生手中吗？”

&esp;&esp;“夹带作弊的考生在哪儿？”

&esp;&esp;外殿侍卫押着澜衫还未除的梁齐因走进来，成元帝脸色几不可察地动了动，拨动扳指，声音里没什么情绪，“考场夹带，你可知罪。”

&esp;&esp;“回陛下，学生没有作弊。”

&esp;&esp;梁齐因尚未定罪，便还是贡院的考生，他他虽低着头，声音却不卑不亢，成元帝又看了两眼那张纸条，丢到他面前道：“这可是从你号舍里搜出来的。”

&esp;&esp;“是学生号舍里搜出来的，却未必是学生放进去的。”

&esp;&esp;话音落下，姚辙瞪大眼睛，炸毛一般，“你这是什么意思！”

&esp;&esp;“陛下，微臣亲眼见到他鬼鬼祟祟地从桌底掏出纸条。”姚辙连珠炮似的，转头冲向梁齐因道：“难不成是别人威胁你让你抄它，让你夹带吗！”

&esp;&esp;“世子，您可是权贵出身，怎能做出这般不三不四的事情，既已享了祖辈荫庇，又要使些不入流的手段去排挤寒门学子，您还真是两手抓，一点便宜也不肯落啊！”

&esp;&esp;这话一出，其余几个同考官与贡院的书吏也跟着点头，这些人多是朝中清流，被世家权贵逼迫，有些仕途不顺，难免内心郁结。

&esp;&esp;仔细一想更加气上心头，国公爵位本就尊贵，侯爵子弟一般不掺合着去考什么科举，反正本来就能享福，梁齐因少时成名，只不过意外耽搁了几年，他才名在外，本以为有几分真才实学，如今看来，先前声势浩大，其实就是个十足的假把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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