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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9节（第2页）

&esp;&esp;……

&esp;&esp;天渐渐黑了。

&esp;&esp;宝音睡醒一觉，已是月上中天。

&esp;&esp;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发现满脸是泪。

&esp;&esp;“素玉……”

&esp;&esp;听到长公主干哑的声音，素玉披衣过来。

&esp;&esp;“殿下，您做噩梦了？可要吃点什么？”

&esp;&esp;宝音摇摇头，安静地看她片刻，“那个白眼狼……如今怎样了？”

&esp;&esp;……

&esp;&esp;隔日，陈岚同褚道子一起去看白马扶舟。

&esp;&esp;这是白马扶舟晕厥以来，第一次有人来看他。往常在“十天干”的重重守卫里，便是有医官来问诊，也是战战兢兢，请个诊，交代几句医嘱便匆匆离去。

&esp;&esp;多看他一眼都不敢，哪敢停留？

&esp;&esp;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朝中官员大清洗，宫中仍在做毒物追查，谁都怕与这个“十恶不赦的魔鬼”扯上关系，医官们小心谨慎也是常理。

&esp;&esp;因此，这些个日日夜夜，白马扶舟始终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床上，无人关心，无人理会，无人问询，便是叫来服侍的两个小太监，也是以前被邪君祸害过的小哑巴。

&esp;&esp;“殿下……”

&esp;&esp;在此看守的人是十天干丁一，看到陈岚和一个黑袍罩头的老者过来，立马上前行礼。

&esp;&esp;陈岚抬手免礼，问白马扶舟的情况。

&esp;&esp;“这两日可有好转？”

&esp;&esp;丁一摇头：“医官每天都来，汤药在用，不见起色。他这病……看着不大好。”

&esp;&esp;其实丁一很想说其实不用治了，一口活气都没有，还整天被这么折腾，生不如死，还不如早点死了好呢，但他不敢直言。

&esp;&esp;白马扶舟不仅是重犯，还是长公主养子，上头没说让他死，那就得留下。

&esp;&esp;“殿下，这是医官们记录的医案，您请过目。”

&esp;&esp;丁一将医案奉上，便退到一旁等候。

&esp;&esp;陈岚接过来翻看片刻，默默交由褚道子，转头望向白马扶舟。

&esp;&esp;房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药味。

&esp;&esp;床上的人，了无生息，如同死人。

&esp;&esp;陈岚心里暗叹一声，走到白马扶舟的床边坐下，拉过他那一只瘦弱的手腕，将二指摁在脉上，宁神静气地问脉。

&esp;&esp;“如何？”褚道子走过来，立在陈岚身边。

&esp;&esp;陈岚抬头看他，摇摇头，又起身让褚道子来。

&esp;&esp;“脏腑衰绝，脉散若无。此病危殆无解，恐是不治了。”

&esp;&esp;褚道子慢慢坐下，撩起袖袍，慢慢探其脉象，片刻，点了点头，“殿下所言极是。脉象散乱无根，来去模糊，无不可察，这是真气衰绝的脉象。”

&esp;&esp;绝脉，死脉。

&esp;&esp;按说这样的情况，人早就该死过去了，不可能再活着。

&esp;&esp;“白马楫能坚持这么久，也是异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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