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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少年齐声应和:“我们是记忆的继承者。”
***
又一个春天来临。
青山脚下的溪水依旧欢快流淌,白花树开得漫山遍野。归名园扩建至百里,园中石碑林立,却不再冰冷肃穆,反而被藤蔓缠绕,被鸟巢点缀,被孩童的涂鸦装点。人们来此不是为了哀悼,而是为了相聚??他们在碑前野餐、读书、弹琴、谈情。
有个小女孩蹲在一块新立的碑前,用粉笔描摹上面的名字:“苏婉清”。
她母亲站在旁边,轻声道:“这是我外婆,你外公去世那天,她抱着他的照片坐了一整夜,一句话没说。第二天,她开始写回忆录,写了整整二十年。”
女孩抬头:“那她现在在哪?”
母亲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在这里。也在你每天叫我‘妈妈’的声音里。”
女孩若有所思,忽然跑开,摘了一朵白花,放在碑前。花瓣随风轻颤,竟缓缓浮现出一行小字:
**“谢谢你记得我爱茉莉花茶。”**
母女相视一笑。
***
某夜,陆昭独坐忆堂,翻阅小禾留下的笔记残卷。烛火摇曳,映照着他布满皱纹的脸。他忽然发现,最后一页的墨迹似乎变了??原本的句子还在,可在下方,又多出了一行新字,笔迹清瘦如竹,分明不属于小禾:
>“我不是桥梁,我是你们走过的路。
>我不在彼岸,我在每一步脚印里。”
他怔住,猛地抬头望向第九柱。
柱身青光微闪,浮现出三个名字:
**林疏**
**阿舟**
**小禾**
片刻后,三名并作一行,化为两个字:
**归来**
陆昭久久凝视,终是合上笔记,起身走出忆堂。夜风拂面,带来远处村落的笑语与琴声。他抬头望天,满天星斗如海,仿佛无数眼睛温柔注视人间。
他轻声说:“原来,你们一直都在。”
风停了一瞬。
然后,松林深处,笛声再起。
不是《启冥曲》,也不是任何已知的旋律。那是一首全新的调子,简单、温暖,像是母亲哄睡的歌,又像是少年离家时的脚步。它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从每个人心底升起。
陆昭闭上眼,跟着哼了起来。
他知道,这首曲子,将会被一代代传唱下去。
因为它不属于某个人,而是属于所有愿意记住的人。
***
多年以后,当最后一个亲历“遗忘时代”的人也已长眠,东陆进入了一个新的纪元。史学家称其为“记忆纪元”,但百姓更喜欢叫它“清明世”??因为人人都活得清明,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该往何处去。
一座新的雕像在青山之巅落成。它不是帝王,不是将军,而是一个普通女子的背影,手持笔记,仰望星空。底座刻着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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