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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9节（第2页）

&esp;&esp;“我有事找爷商量。”

&esp;&esp;这个回答等得有点久，谢放觉得脸都冻住了，嘴巴都张不开。

&esp;&esp;“进去了吗？”

&esp;&esp;“没有。”杨斐看一眼火光通明的窗户上映出的两道人影，“不想去打扰，明日再说也罢。”

&esp;&esp;谢放嗯了一声，“是去锦城府的事？”

&esp;&esp;杨斐静立，看着他，“嗯。我想留下来。”

&esp;&esp;谢放略有意外，抬头看他片刻，仿佛想通了一般，叹息一声：“爷已安排了旁人留京。你我兄弟，多年来一直随侍在爷的左右，你何必离大家这么远？”

&esp;&esp;杨斐道：“我不留，就是别人留。再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esp;&esp;论能力，论忠心，他们都是赵胤一手培养的心腹，本事自不必说。论便利，相比于谢放、朱九和白执这些频频出现在人前的侍从，再次回京的杨斐，并不时常暴露在人前。一个人由暗转明容易，由明转暗却是不易。

&esp;&esp;谢放不得不承认，杨斐确实是最合适的人。

&esp;&esp;不过……

&esp;&esp;“爷并不想你再劳心。你要知道，留京比去锦城艰难许多……”

&esp;&esp;“我明白。”杨斐看他一眼，似有笑声传来，可是谢放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时，却无法在他的脸上捕捉到半分笑意。

&esp;&esp;他的脸自从受伤，已经做不出一个完整的笑容了。

&esp;&esp;“你看我这样的废人，除了好好办差，活着可还有别的意义？”

&esp;&esp;“杨斐。”谢放不认同的沉声呵止，“你为何会这么想？我……我们和爷，从来没有这么认为。你为何要自报自弃？”

&esp;&esp;杨斐没有回答。

&esp;&esp;扶刀的手微微一紧，他静立片刻，突然换了话题。

&esp;&esp;“北狄驸马爷，唾手可得，无数人求之不得。你为何不肯？”

&esp;&esp;谢放将头偏向旁边，冷冷地道：“非我所愿。”

&esp;&esp;杨斐嗤笑，“你有何愿？成格这小丫头闹腾了一些，脾气不好，人却不坏。假以时日，等她再长几岁，性子便沉稳了下来，也是良配，一桩好姻缘。你将来未必能找到更好的。”

&esp;&esp;谢放冷冷看着他，沉默片刻，认真地道：“谢放的性命是爷救的，只愿此生侍候在爷的身侧，一生不娶，矢志不渝。”

&esp;&esp;“呵！”杨斐抱着双臂，神情淡淡，“可怜小公主要吃苦头了。”

&esp;&esp;“你心疼？”谢放冷冷睨他。

&esp;&esp;杨斐抿唇，轻哼，但笑不语。

&esp;&esp;这模样，倒教谢放想起了杨斐过往的几分模样来。这个人惯常不肯吃亏，生气就破口大骂，高兴就放声大笑，想哄他借钱时谎话连篇，耍无赖时气得人恨不能掐死他。

&esp;&esp;谢放深吸一口气，抬头望了望从枝头飘下的雪花，只觉眼窝有些温热，“早些回去睡吧。明日爷打早要去衙门，你要禀报大抵也要等到午后，不必着急。”

&esp;&esp;杨斐安静了片刻，“嗯。”

&esp;&esp;谢放朝他点头示意一下，慢慢地走向那亮着灯的房檐。

&esp;&esp;“去了锦城，多保重。”杨斐的声音轻飘飘的从背后传来，听不出几分诚意。

&esp;&esp;谢放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声，“你也是。京中暗流汹涌，别逞能。警觉一些，凡事尽报，不可惫懒。有事早作打算，以保住性命为要。”

&esp;&esp;杨斐静悄悄地看着他。

&esp;&esp;谢放沉默片刻，看着他那张脸，闭了闭眼，又轻声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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