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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节（第2页）

&esp;&esp;一声漫不经心的询问，将她从片刻的恍惚中惊醒。再次对上那双漩涡一样深邃幽暗的眼睛，她倏然一震，剧烈跳动的心，突然漏了一拍。

&esp;&esp;“王爷……”她喃喃。

&esp;&esp;长平王唇角的笑容消失了：“既然不想走，就留下吧。”

&esp;&esp;“王爷！我没有不想走，我是……”

&esp;&esp;我是来给姐姐求情的。后半句，她却在他的灼灼注视下吞回了肚子。一盏盏烛台将屋子照得透亮，他的眼睛却比烛光还亮，被他盯着，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表达正确的意思。

&esp;&esp;“……民女听命。”

&esp;&esp;她伏下身子，早已被风吹散的头发滑落下来，遮住了烧红的脸。

&esp;&esp;长平王起身趿鞋，大袖飘飘进了里间。

&esp;&esp;佟秋水耳边听着答答的脚步声远了，抬起头来，看见左右晃动的珠帘晶莹耀眼，看见名叫至明的内侍面无表情睥睨于她，像看着一只蝼蚁。

&esp;&esp;她呆了一瞬。

&esp;&esp;至明缓缓说：“小佟姑娘，起来，随咱家走吧。”上扬的，高高在上的语调。

&esp;&esp;小佟姑娘……

&esp;&esp;方才，她还是佟二小姐。这一个称呼的简单变化，已经昭示了她再无后路可退。从此，从此她便也是和姐姐一样的人了。

&esp;&esp;空落落的，迷茫的，她跟着问了一句，“去哪里？”

&esp;&esp;至明扬脸几步跨到外间去，无声的脚步像猫儿，只用一个淡漠的眼神示意她跟上，“自然是去洗浴更衣，才好入内伺候王爷。”

&esp;&esp;佟秋水呼吸一滞，转头看看珠帘仍旧晃动不止的内室，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匆匆起身，追了至明下楼。

&esp;&esp;……

&esp;&esp;佟秋雁仰面躺在床上，膀子上还有残存的疼痛，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她也没有盖被子。

&esp;&esp;但是黑暗和寒冷都不算什么，她心里头烧着一团火，一直烧到眼睛里，让她在黑暗中也能分辨床帐上弯弯曲曲的花纹。肩头有清凉的草药香气，是医婆涂的活血药膏，她嗅着那香气，在暗夜里静静的躺着，等着。

&esp;&esp;等天明。

&esp;&esp;外间传来小丫鬟均匀绵长的呼吸，小孩子跑了半夜，又惊又怕的，带回来二小姐已经进楼的消息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佟秋雁就一声一声的数着她的呼吸，从一到十，到百千万，睁着眼直到大风渐歇，窗纸发白。

&esp;&esp;吹了一夜的风，乌云早该散了吧，该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esp;&esp;几乎在窗外透进第一缕微光的时候，佟秋雁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下地，穿鞋，推开已经糊死的窗子，丝毫不管蛮力带坏了窗纸。

&esp;&esp;碧空如洗，鱼肚白越来越亮，真的是一个好天。

&esp;&esp;院里早起的婆子丫鬟悄悄来回，轻手轻脚的做事，看天色，王爷该是已经出府上朝去了，这时节，想必早已进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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