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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2页）

&esp;&esp;雪山之上有飞鸟惊鸣，掠翅而起，虽场面稍显慌乱，但这座空山却好像变得鲜活了那么一点，有生机了那么一些。

&esp;&esp;倪素翘起嘴角，隐约看见他整个人像是裹进被子里去，甚至背过了身。

&esp;&esp;“你生气了吗？”

&esp;&esp;倪素的下巴抵在软枕上。

&esp;&esp;“没有。”

&esp;&esp;他没有转身，依旧安静地藏在那片阴影里。

&esp;&esp;倪素知道他的脾性很好，好得像是从来就不会生气一样，但她还是故意这样问了，听见他的回答，她又说：“你明早想吃什么？”

&esp;&esp;“你吃就好。”

&esp;&esp;他说。

&esp;&esp;“我想吃糖糕，我们一起吃吧？”

&esp;&esp;屏风那面静默了一瞬，最终，他还是“嗯”了一声。

&esp;&esp;冗长黑夜，两人之间再没有说话，倪素身上还是痛得厉害，她安静地隐忍着，心里却在想，如若他始终不肯敞露心扉，那其实也没有关系。

&esp;&esp;至少在他身在阳世的这段日子里，她想让他过得开心。

&esp;&esp;吃他喜欢的糖糕，去多少次谢春亭都可以，去找他儿时埋私房钱的那棵歪脖子树也可以。

&esp;&esp;只要开心，就好了。

&esp;&esp;后半夜忽来的秋雨将整个院子冲刷得很干净，玉纹轻手轻脚地进屋来开窗，睡眠很浅的倪素便被惊醒。

&esp;&esp;她最先去望屏风之后，软榻上的被子叠放整齐，昨夜躺在那里的人已经不在。

&esp;&esp;“倪姑娘，药已经在煎了，您看今儿早上想吃什么？”

&esp;&esp;玉纹回头，见趴在床上的年轻女子睁开了双眼，便走上前去，用帕子轻轻擦去她额头上的汗珠。

&esp;&esp;“糖糕。”

&esp;&esp;倪素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哑。

&esp;&esp;“好，奴婢让人去买来。”

&esp;&esp;玉纹手脚麻利，打来热水帮倪素简单擦洗过脸，又用篦子帮她篦发，等倪素喝光了药，她便出去找了一名小厮去街上买糖糕。

&esp;&esp;跑腿的小厮很快回来，糖糕还很热，一看便是刚出锅的。

&esp;&esp;外头已经不在下雨了，但晨雾潮湿又朦胧。

&esp;&esp;倪素将一块糖糕递给坐在床沿的年轻男人，自己也拿了一块小心地咬了一口。

&esp;&esp;她时不时地要吹一下手指。

&esp;&esp;倪素抬起眼睛，他今日换了一身墨绿色的圆领袍，墨绿的衣襟里又露出一截洁白的中衣领子，这样浓郁的颜色衬得他的脖颈与面庞白皙如冷玉。

&esp;&esp;淡薄的天光照在他光滑的衣料上，金丝绣线的暗纹闪烁。

&esp;&esp;糖糕的烫对于他而言似乎并不强烈，他纤长的眼睫微垂着，很认真地在吃那块糖糕，但是倪素并不能在他的脸上发现任何或满足或愉悦的神情。

&esp;&esp;他仿佛只是在不断重复一个动作。

&esp;&esp;“你……不吃吗？”

&esp;&esp;她的视线令人难以忽视，徐鹤雪侧过脸来看她，有些不自在地眨动一下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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