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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第2页）

&esp;&esp;她定定地看着他，“你要去杀吴岱？你要引魂入幽都，用你自己作为代价，对不对？”

&esp;&esp;幽都土伯交给他的东西，虽能暂时让他不必依靠招魂者，却要让他付出自损神魂的代价。

&esp;&esp;“你是觉得，反正你迟早要走，所以无论付出什么，在你看来，都没有所谓是吗？”

&esp;&esp;“不是。”

&esp;&esp;徐鹤雪一张脸上依旧毫无表情，“不只是吴岱，害靖安军者，非只一因，非只一人。”

&esp;&esp;“我知道。”

&esp;&esp;其实倪素也明白，让徐鹤雪，让三万靖安军蒙受不白之冤的，从来不是一个人，一件事。

&esp;&esp;可是宝塔里的冤魂，已经等不了他太久。

&esp;&esp;“可是徐子凌，”

&esp;&esp;倪素终于走近他，“还有时间，不是么？你能不能……再等一等？”

&esp;&esp;“你可不可以，分给我一点时间？”

&esp;&esp;她极力压制着满腔翻涌的酸涩，“我们还未到绝处，这是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esp;&esp;徐鹤雪怔怔地望她。

&esp;&esp;乌黑的发髻簪着珍珠金步摇，并不是那支莲藕金簪。

&esp;&esp;倪素双足僵冷，膝盖仍旧在痛，她一脚陷进塌下去的积雪里，身形不稳，徐鹤雪几乎是立时伸出手，却不料被她攥住手腕。

&esp;&esp;寒风鼓动倪素殷红宽大的衣袖，她原本白皙细腻的腕骨已被雪粒子擦出一片红。

&esp;&esp;满怀的香烛与握在她手中的琉璃灯都落了地，幸而积雪厚重，烛焰熄灭，而灯盏未碎。

&esp;&esp;徐鹤雪眼前骤然漆黑。

&esp;&esp;但这片黑，却令他的感官更为敏锐，他感受着她的手指轻轻地摩挲他腕底的皮肤，感受着她的手指穿插入他的指缝，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esp;&esp;她的拥抱让徐鹤雪更为真切地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

&esp;&esp;暖到令他颤栗。

&esp;&esp;风雪呼啸，莹尘乱浮。

&esp;&esp;几缕乱发微荡，也不知过了多久，徐鹤雪动了动颜色淡薄的唇：

&esp;&esp;“倪阿喜，别抱我，我身上冷。”

&esp;&esp;“我知道。”

&esp;&esp;因为知道你冷，所以才抱你。

&esp;&esp;徐鹤雪身形一颤，即便这双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他也还是忍不住低下头，下颌倏尔碰到她发间的饰物。

&esp;&esp;倪素看见银白的光犹如银蛇游弋，缠绕着他们彼此交握的手，又转瞬消失。

&esp;&esp;“土伯大人与我说，只要我触碰你，他交给你的东西，就会暂时失去效用，是吗？”

&esp;&esp;“是。”

&esp;&esp;徐鹤雪听见自己的声音。

&esp;&esp;在她的面前，他不知所措的时候，总是如此柔顺。

&esp;&esp;“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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