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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3页）

&esp;&esp;贺绿浓害怕了，好像要死在这屋里般的恐惧缠裹心头，颤声，“荣德是你杀的？”

&esp;&esp;阿古抬眼看她，面色清冷，“是。”

&esp;&esp;“你要杀我？”

&esp;&esp;“是。”

&esp;&esp;“为、为什么要杀我们……”贺绿浓瞪直两眼，已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双手紧握对着她。

&esp;&esp;“贺姨娘。”

&esp;&esp;三字一出，贺绿浓已彻底愣住。

&esp;&esp;阿古眸光冷漠，缓声，“你本是我家车夫的女儿，贺叔叔去世后，我爹帮你葬父，留你做了厨娘。可你却不安本分，给我爹爹下药，让他要了你的身。后来你寻了大夫造假，说你有孕。爹爹便抬你进门，做了他唯一的妾侍。作假孩子的事你全推给大夫，自己安心做了姨娘。爹爹待你不薄，可你却在我爹病重时，勾引荣德，还和他联手害死了我爹……你说你们该不该死？”

&esp;&esp;尘封三年的事突然被个陌生姑娘当面说出，贺绿浓大脑一片空白，握着簪子的手都有些发抖。

&esp;&esp;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喊宋知言父亲，因为宋知言只有一个女儿。

&esp;&esp;一个早在三年前嫁入薛家，大婚当夜就暴毙的女儿。

&esp;&esp;她亲眼看着宋锦云的棺木埋入土中，扶着快哭断魂的宋知言，亲眼所见……

&esp;&esp;可现在那个已死的人却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esp;&esp;她怔神盯看着这完全陌生的脸，许久才说出那三个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名字，“宋锦云？”

&esp;&esp;阿古笑意淡淡，眸光却依旧冷如寒冰，“是啊，贺姨娘。”

&esp;&esp;虽然回答是意料之中，可贺绿浓还是觉得惊恐，“你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没有死？”

&esp;&esp;“你们都没有死，我为何会死？”阿古情绪有所波动，就觉心悸，可根本无瑕去寻药吃，“你们都死了，我才舍得去死！”

&esp;&esp;贺绿浓想逃，又被她一掌推回，惊怕得腿脚无力，根本没办法出去。她躬身紧握尖锐的簪子，恶声，“是你爹糊涂，他应该娶我为妻的，可他就是不肯。不管我怎么哭求，他就是不肯。说他的妻子只有一个，只有你娘。孩子的事是造假的，可是他知道我没有身孕后，你可知他有多高兴？因为他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女儿，他不愿将他偌大的家产分给除了你以外的孩子！”

&esp;&esp;阿古冷冷看着她，听她歇斯底里。

&esp;&esp;贺绿浓哭道，“他让我喝避子汤，他不愿给我孩子……我是喜欢你爹的，世上没人比我更喜欢他。你听着很可笑是吧？我也觉得很可笑，哪怕我不能嫁个比你爹更富有的人，可凭我的样貌，去做殷实人家的正室并不难。可我就是欢喜你爹，不惜一切也要留在宋家。可你爹却负了我……是他害死了他，不是我，也不是荣德！”

&esp;&esp;“欢喜？欢喜到要杀了我爹？”阿古气得发抖，“你只是自私罢了。”

&esp;&esp;“对，我自私。”贺绿浓声音仍在发抖，“他临死前都还在念着你娘的名字，哪怕是夜里说的梦话，也是你娘。既然他心底没我，那就让他死吧！死了就再不会在我耳边念叨别的女人。”她目光阴戾，大声道，“所以我让荣德杀了你爹！”

&esp;&esp;阿古看着她，已觉她疯了，“你大概不知道，奶娘跟我说，爹爹趁着神志清醒时，给你留了一大笔银子，就怕他突然病逝，留你一人孤苦无依。那笔钱足够你日后过活，可你却突然消失，直到现在，奶娘还将钱存在钱庄里。”

&esp;&esp;贺绿浓愣住，“不可能……为什么他要交托奶娘，却不跟我说？”

&esp;&esp;“他怕你多想，怕你以为他要赶你走。”

&esp;&esp;贺绿浓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esp;&esp;“我为何要骗你？”

&esp;&esp;“因为你要我后悔一辈子！”贺绿浓声嘶力竭，“我不信！他只是把我当做车夫的女儿，一个下人！你别以为你会得逞，我不信！”

&esp;&esp;阿古神情漠然，她信与不信，都跟她无关，“一辈子？也不过是这片刻的事了。”她一步上前，一掌拍掉贺绿浓手中簪子，将她绊倒在地。握住她的下颚，从身上拿出一粒药丸，便往她嘴里塞，“这是鸩酒熬制成的毒丨药，吃了，立刻断肠。”

&esp;&esp;贺绿浓惊恐地看着她，直到现在，她才看出来，这确实是宋锦云的眼睛。虽然脸已不是，可眼睛却作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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