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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2页）

&esp;&esp;难受

&esp;&esp;“这样……行吗？”

&esp;&esp;郁庭之努力维持冷静的时候，躺好的孟迟忽然侧头看过来，正好撞上郁庭之失神的目光，后面俩字声音蓦地低了下去。

&esp;&esp;对视两秒，郁庭之率先错开视线，敛去情绪，往前走了两步，拎起被孟迟丢在一旁的灰蓝色薄毯，抖开将孟迟的腰臀盖住：“我会先从肩膀开始，你注意别着凉了。”

&esp;&esp;这欲盖弥彰的关心，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躁动不平。

&esp;&esp;孟迟扭过头，视线转向另一边，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嗯。

&esp;&esp;杨自乐把空调温度开到了30度，着凉肯定是不会的，中暑说不定还有可能。

&esp;&esp;室内变得安静，只有画笔在调色盘上搅弄的黏腻声响。因为看不见，所以听觉和触觉变得灵敏，身后的人存在感反而变得强烈。

&esp;&esp;未知带来的神秘感让孟迟心里不自觉生出了一些些期待。避免自己想入非非，他只能盯着眼前的白布，研究布面的纹理。一会儿想着这布织得不够密；一会儿想着，这布应该不是纯棉的，有些硬，杨自乐温度是不是开的太高了，真的有点热。

&esp;&esp;直到肩头忽然受凉，孟迟发散的思绪戛然而止，身体在应激反应下没忍住抽了一下。

&esp;&esp;郁庭之的动作倏地停住：“有些凉，你适应一下。”

&esp;&esp;“没事，”孟迟说，“你画吧。”

&esp;&esp;郁庭之没说话，但很快孟迟就感觉到画笔再次与他皮肤接触，微凉的刺激从肩头开始往下延伸。

&esp;&esp;因为郁庭之用的是扇形刷，所以除了颜料本身的黏腻的触感以外，还有刷子刮过的瘙痒。

&esp;&esp;孟迟有个小弱点，那就是怕痒。好在颜料够冰，中和掉了痒意，缓和了那份若有似无的煎熬。

&esp;&esp;在人体上画画和在画纸上画画的区别很大，无论是颜料的显色程度，还是人体本身就具有的明暗关系，都会影响最终的视觉呈现。所以这非常考验画师的观察力和对颜色、明暗的掌控能力。

&esp;&esp;显然郁庭之是个出色的画师。他甚至都没有在孟迟身上先进行试色，而是没有丝毫犹豫地直接落笔。沾满颜料的扇形笔一气呵成地从肩至腰拉出一条蜿蜒线条，确定范围之后便开始大面积铺色。

&esp;&esp;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笔刷在皮肤上扫动时的细微动静。适应了颜料在皮肤上堆积的触感，孟迟也逐渐放松下来，眼前的白布看久了无趣，他便四下打量着这屋子里一切能看到的东西。

&esp;&esp;从室内摆放的摄影器材开始，逐渐欣赏到院子里的春色。

&esp;&esp;这张沙发摆放的位置很巧妙，正好可以通过落地窗看到花园里的情形，满园的春色在阳光下逐渐闪耀。

&esp;&esp;这时候孟迟才知道，方才进门瞧见的花园风景只是冰山一角，通过落地窗看到的后花园才是别有洞天。

&esp;&esp;不仅有一棵高大的海棠树，还有大片的颜色各异的郁金香，红的，橙的，黄的，像一盏盏精致的小灯笼，在阳光下，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涌动成一片花海。

&esp;&esp;欣赏了片刻的春色，孟迟又将视线移到了一旁展露出的画上，白布被他占用之后，先前被遮挡的画作就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esp;&esp;大多是风景画，离他最近的那幅画，画的就是海棠树和郁金香。画作的笔触，画风，孟迟看不出门道，但看得出这是一幅写意的画作。那些花朵明明就只是几点颜色堆积，却生动地表现了花朵的生命力，他似乎能感受到花朵在风中轻颤，就像方才看到的院中景象一样。

&esp;&esp;“那是你画的吗？”孟迟忽然问。

&esp;&esp;郁庭之循着他的视线看去，然后嗯了一声。

&esp;&esp;“你经常在这里画画？”孟迟又问。

&esp;&esp;“不，偶尔会来。”郁庭之说，“那幅画是去年画的，我妈说她想看看园子里的郁金香，我就画了。”

&esp;&esp;孟迟疑惑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拍给她看？”

&esp;&esp;郁庭之手上动作停了一秒，抬眸看向那幅画，沉默着没有回答。

&esp;&esp;孟迟察觉到他的沉默，一下子想歪了，以为郁庭之的母亲不在，他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触到了郁庭之的伤心事。

&esp;&esp;“抱歉，”孟迟轻声道歉，“我不是有意的。”

&esp;&esp;“嗯？”郁庭之问，“什么不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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