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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第2页）

&esp;&esp;“疼……”

&esp;&esp;她低声呢喃。

&esp;&esp;并非只是擦伤的疼，更多的，是筋骨挫伤的疼。

&esp;&esp;她泛红的眼尾无意识地浸出泪，徐鹤雪捏着竹片的手指收紧，他涂抹药膏的动作更轻，又倏尔俯身。

&esp;&esp;药膏的味道很近，她的肩颈犹如细腻的玉石，而那一大片淤青与擦伤就显得很是触目惊心。

&esp;&esp;徐鹤雪轻轻地吹了一下。

&esp;&esp;凉凉的风拂过倪素的肩，她不自禁地瑟缩一下，勉强半睁起眼睛，烛火明光，而他苍白的脸颊近在咫尺。

&esp;&esp;“徐子凌。”

&esp;&esp;莹尘飞浮，她迟钝地唤。

&esp;&esp;徐鹤雪一顿，抬起来一双眼睛，血色淡薄的唇轻启：“很疼吗？”

&esp;&esp;“嗯。”

&esp;&esp;倪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鼻子忽然发酸，她有点委屈地用尚能抬得起来的那只手抓住他沾血的衣袖，却又很快闭起眼睛。

&esp;&esp;她只是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手指却始终没有松开他的衣袖。

&esp;&esp;范江与青穹再进帐中来时，徐鹤雪已经替倪素整理好衣襟，他用青穹端来的热水浸湿帕子，慢慢地擦拭她脸上蜡黄斑驳的妆粉与血迹。

&esp;&esp;她的手指一直不松，他便也只能坐在床沿，哪儿也不去。

&esp;&esp;偶尔听见她梦呓，他便要抬眼盯着她看上好一会儿。

&esp;&esp;“徐将军，喝口茶。”

&esp;&esp;青穹端来用荻花露水煮的热茶，见徐鹤雪伸手来接，他才发觉他衣袖底下半露的伤口，青穹立时睁大漆黑的双眼，“徐将军您怎么会受伤……”

&esp;&esp;鬼魅，难道也能被兵器所伤吗？

&esp;&esp;“没事。”

&esp;&esp;徐鹤雪垂下眼帘。

&esp;&esp;青穹不好再问，他看着徐鹤雪抿了几口茶便将其搁到一旁，依旧在床沿安静地坐着，他便不由将目光移到竹床上的年轻女子身上。

&esp;&esp;“徐将军。”

&esp;&esp;青穹看着她在睡梦中始终紧紧攥着徐鹤雪的衣袖，指节上沾到衣袖上的血，也被徐鹤雪擦拭干净。

&esp;&esp;他忍不住问：“您心中，是如何想倪姑娘的？”

&esp;&esp;如何想她？

&esp;&esp;徐鹤雪被他这样一问，他的视线又不自觉地落在倪素的脸上，她的面庞已经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眼皮浸着薄红。

&esp;&esp;她险些，死在乱蹄之下。

&esp;&esp;胡杨林尽头的山坳处也许仍在酣战，而此处却是听不见的，帐中烛焰闪烁，徐鹤雪在这片暖黄的光影里静坐，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

&esp;&esp;半晌，他开口：

&esp;&esp;“不敢毁。”

&esp;&esp;行路难（二）

&esp;&esp;月寒风凛，原本静谧的军营中忽然杂声四起，甲胄碰撞，步履声繁，诸般呼痛的惨声，还有营中医工匆忙命人烧热水，找伤药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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