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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节（第1页）

&esp;&esp;他想起荻花岸边，

&esp;&esp;冰面之上，那道朦胧的，蹒跚的身影。

&esp;&esp;自徐鹤雪十四岁离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esp;&esp;虽只书信常来往，仍为彼此之知己。

&esp;&esp;“他此生，”

&esp;&esp;徐鹤雪仰面，鬓边几缕浅发微扬，雪粒子落在他的眼眉，却始终无法消融，“我对他唯一的期盼，就是他能好好地活着。”

&esp;&esp;行香子（四）

&esp;&esp;岁暮天寒，正元帝受了风寒夜里睡得本就不安稳，丑时忽有宫人来报，皇城南面的宫室因连日的积雪厚重而被压断了脊梁。

&esp;&esp;然而不祥之事非只这一桩，寅时早朝，百官觐见，多地雪灾，饥馑冻馁者众，时有冻死百姓与牲畜的事发生。

&esp;&esp;丰州的官衙年久失修，地方官员请示朝廷几番不见拨钱，今年雪灾一重，衙门的鼓角楼倾塌，压死了鼓角匠全家。

&esp;&esp;雪灾如此严重，不但使地方不得安宁，竟还使宫室倾塌，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征兆，灾者，天之谴也。

&esp;&esp;作为大齐皇帝，正元帝不能不以此为警示，赈济地方，安抚臣民，并举行祭天仪式。

&esp;&esp;正元帝信道，对“天谴”二字实在敏感，在朝上议定祭天仪式在泰安殿举行后，只是从朝天殿到庆和殿这么一段路，寒风便吹得他头疾发作。

&esp;&esp;倪素天亮时才得以进城，她回到南槐街换过一身衣裳后，才来宫中取牌子，预备去南郊别苑。

&esp;&esp;“秦老呢？”

&esp;&esp;倪素入了正堂，却没有在里面瞧见秦老医官。

&esp;&esp;“官家头疾犯了，秦老医官他们都去庆和殿了。”一名局生随口答了她。

&esp;&esp;话音才落，门帘被人从外面掀起来，如此冷的天，进来的医正们额上却有细汗，倪素看着秦老医官在后头，被人扶着，腿脚似乎出了问题。

&esp;&esp;“秦老，您这是怎么了？”

&esp;&esp;倪素立时上前。

&esp;&esp;“人老了不中用，在外头滑了一跤。”秦老医官勉强笑了笑。

&esp;&esp;几名医正将秦老医官扶到流苏帘子后头的竹榻上，倪素用软枕垫在他身后，又将炭盆挪得离他近些。

&esp;&esp;炉上煮着茶，她瞧了一眼，还不见热。

&esp;&esp;“官家的头疾怎么又犯了？”

&esp;&esp;倪素往炉子里添炭。

&esp;&esp;“本就是在病中，今日上朝来去一趟又受了风，”秦老医官咳嗽了几声，“听说积雪压塌了南面的一座宫室，都说是天谴，官家怎能不急火攻心。”

&esp;&esp;倪素见秦老医官的神情有些怪异，便问了声，“您在想什么？”

&esp;&esp;“啊，没什么。”

&esp;&esp;秦老医官摇了摇头。

&esp;&esp;太医局至今没有更好的办法根治官家的头疾，以往官家头疾发作得若是严重，比起用太医局不够止痛的汤药，官家更愿意服食金丹。

&esp;&esp;金丹服下，半刻便不痛。

&esp;&esp;但今日，官家痛得那样厉害，却始终没有说要服用金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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