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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第1页）

&esp;&esp;身后沉默，暮晚摇回头。

&esp;&esp;她看向他的一眼，揶揄戏谑，眼波流媚。灯火下，二人目光对上一瞬，彼此心知肚明。

&esp;&esp;言尚脸红地移开目光，却拉着她的手，没有放开。

&esp;&esp;暮晚摇便也红了脸，哼道：“随便你。”

&esp;&esp;

&esp;&esp;暮晚摇在寝堂见了刘文吉。

&esp;&esp;刘文吉依然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暮晚摇让他等了这么久，他好似也没有放在眼里。放在平时，以他的傲气，必然会流露出一些痕迹来。

&esp;&esp;他就是太傲了，不像言尚那般温润圆滑，暮晚摇才不喜欢他。

&esp;&esp;可是他现在没有傲气了，呆呆坐在寝堂的灯烛旁发着呆，暮晚摇又看得几分难受。

&esp;&esp;到底是一个从小受尽夸赞的少年天才，不像她这样经历太多，也不像言尚那样幼时便跟随他父母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不同人间……一个少年天才到了长安，发现自己泯然众人已经很难受，而今连那不断鼓励他、支持他的爱人也失去了。

&esp;&esp;何其痛。

&esp;&esp;侍女们鱼贯而入，又有人通报，刘文吉听到声音才抬起头，看到丹阳公主进来。他眼睛习惯性地看向暮晚摇的身后，然后怔了一下，眼睛暗下，收回视线。暮晚摇和他都心知肚明他忍不住想看的是谁。

&esp;&esp;暮晚摇进来后，在刘文吉请过安后让人坐下。言尚之前已经帮她安抚过此人。刘文吉的情绪稳定很多。暮晚摇没说太多无用的，只说了春华的期待：“……她希望让我照顾你一些，你实现你的理想，去当个什么官，娶个美娇娘，一生和顺平安。”

&esp;&esp;刘文吉不说话。

&esp;&esp;暮晚摇看着虚空，淡漠无比：“所以你想当什么官？是要继续科考，还是让我现在就能帮你安排个官？我现在能帮你安排，但是必然不会是什么实权官职，不过总比你跟那么多人争进士名额强。”

&esp;&esp;没想到在言尚一次次拒绝她之后，刘文吉也拒绝她了：“……多谢殿下。但这是春华用自己的一生幸福换来的，我不想用。我应该还是会继续考试吧……我也不知道。”

&esp;&esp;他发了一会儿愣，道：“也许我不想在长安待了，我想回岭南。”

&esp;&esp;他干干道：“为了科考，我已经快两年没有见过家人了。留在长安……我如今心肝俱碎，悲不能言。我也许待不下去了。”

&esp;&esp;暮晚摇心中想：承受能力太弱了。

&esp;&esp;现在想施舍个官位可真难啊。言尚不屑，刘文吉也不屑。她一点公主的权利都行不出去，官位真不值钱。

&esp;&esp;暮晚摇不喜欢沉浸在痛苦中，她会乱七八糟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要多想。再次看向刘文吉那个样子，暮晚摇道：“春华还让我给你钱财。”

&esp;&esp;刘文吉：“暂时不需要。”

&esp;&esp;暮晚摇劝道：“不要想那么多。人生什么事不会过去呢？忘了就好了。让自己记性差一点就好了。”

&esp;&esp;刘文吉怔怔看向公主。

&esp;&esp;公主明眸雪肤，明艳动人。似乎春华的离去，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刘文吉为此愤愤不平，然而……他到底不再是之前的他了。

&esp;&esp;他垂下眼，出着神：“不会过去的。我也忘不了。”

&esp;&esp;暮晚摇坚持：“会过去的。会忘了的。”

&esp;&esp;刘文吉：“至少现在，我不想忘了她。过不去，忘不掉。我希望自己记住。”

&esp;&esp;暮晚摇怔忡一下。

&esp;&esp;然后难堪地侧过脸，不再看他。

&esp;&esp;她冷漠道：“随便你吧。”

&esp;&esp;之后起身离开了寝堂，不再关注刘文吉。只是走之前，思来想去，暮晚摇派了两个小厮去照顾刘文吉，防止他最近一段时间做出什么傻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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