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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掀开帘子招了招手，那女孩极聪明，立刻跪行到车边。我抬起她的下巴，只见杏目高鼻，肌肤晶莹，好个美人坯子，难怪青楼妈妈不放人了。我仔细端详她，问：&ldo;你不是汉人？&rdo;&ldo;民女的母亲……是北朝人……民女也是在北朝长大的……&rdo;我笑，听到旁人私语：&ldo;原来是个杂种。&rdo;我问妈妈：&ldo;你买她花了多少银子？&rdo;妈妈说：&ldo;不多，也就二十两。&rdo;&ldo;给你一百两，你就此和她没关系了。&rdo;少女哽咽一声，扑到我脚下。我问她：&ldo;你叫什么名字？&rdo;&ldo;玉儿。&rdo;少女回答。&ldo;玉儿？太普通了，既然都是玉，那以后你就叫如意吧！&rdo;我告诉如意，虽然我用一百两银子的高价把她买了回来，可我同样不介意用十两银子的贱价再把她卖出去。我带她进王府也是看在她有可用之处。我告诉她，没有利用价值之人，在我眼里，分文不值。如意起初呆了一呆，定是没想到我会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势利人的眼里，人也称斤论银两，若单纯到以为凡事可以动之以情，服之以理，那就特错大错。她亦知道再有天大的冤屈，没有权势依傍，照旧一事无成。那也应该明白我挥霍一百两买了她，不只是要她天天给我端茶送饭。十两有十两的人，后门洗衣者就是；一百两也有一百两的人，我如何用她，要看她的医术是否有她夸口的一半好。如意敲门进来，手里捧着莲子银耳粥。那自然不是给我的。我接了过来，一掀开碗盖，就有甜香溢了出来。我取出那个小玉瓶，用指甲沾了点里面的粉末，弹在碗里。如意轻声说：&ldo;郡主，我上次给小世子看了看，觉得小世子好像已经有了抵抗，你看，还用继续下去吗？&rdo;我合上碗盖，收起玉瓶，&ldo;睿儿开始学工夫了，继续用药，怕身体受不了。这次完了就先停了。&rdo;我说完，拿起案上一封信，交给她。她急忙展开来，才看了几眼，就已经泣不成声，放下碗跪在我脚下。&ldo;郡主为家父伸冤昭雪之恩，如意没齿难忘，今生今世，如意自当誓死效忠郡主。&rdo;我急忙拉她起来，她发毒誓不要紧，怕是隔墙有耳，给听去了，还以为我秘密组了邪教，招纳死士。我帮她，也是为了让她死心塌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却不会在用人上冒险。不久北过来报，说是婚礼已成，陈婉正式成了宵阳王妃。父亲得知了很高兴，叫来了戏班子，热闹了一天。四娘身子已经很沉重，沉静的容颜上有着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二娘忽然凑过来同我说：&ldo;你看，她这胎，是男还是女呢？&rdo;我笑道：&ldo;二娘说笑，我一个没出阁的姑娘，怎么懂这事？&rdo;二娘说：&ldo;我看她肚子浑圆的，似乎是个女儿呢。&rdo;&ldo;女儿好啊。&rdo;我说，&ldo;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rdo;二娘本来想挖苦四娘一番，听我这话，立刻骄傲地说道：&ldo;可不是。我的婉儿啊，那个聪明贤惠。她在信里说，那宵阳王英俊温柔，对她极好呢。&rdo;&ldo;是吗？&rdo;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二娘又说：&ldo;婉儿还说，陈月不得王爷喜欢呢。我想也是，陈月性子呆，相貌也不出众，怎么比得过我们婉儿。&rdo;陈月的确较为柔顺怯懦，这下怕是要受陈婉不少欺负了。睿儿不喜欢看戏，坐了两场就实在坐不住了。我刚好不想听二娘蜚短流长，借口带睿儿睡觉走开了。走回内眷院里，看到父亲的侧室王氏族的两个儿子正在折磨一只猫。可怜那只小白猫已经奄奄一息，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孩子们却残忍地不停拿火去烧它。睿儿看不过，呵斥道：&ldo;你们两个给我住手！&rdo;老六和老七抬头看他一眼，嘻嘻一笑。睿儿并不受父亲重视，在这个家里地位微妙，于是这两个孩子也不把他当回事，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继续把燃烧着的木棍按在小猫身上。猫儿发出一声微弱的惨叫，浑身抽搐。我沉着脸站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睿儿拧着眉，这种轻视也挑衅还是他这个年纪所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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