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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2页）

&esp;&esp;徐鹤雪看着这些镶金嵌玉的算盘，“倪素，我生前还没有交子，你说，交子铺是否都很在意算盘？”

&esp;&esp;“毕竟是用交子兑铁钱的营生，人们存铁钱在交子铺，交子铺的珠算便是重中之重，绝不能马虎的，但小的交子铺可比不起满裕这样的大钱庄，他们如何能用得上这样的算盘？”倪素一边学着他拨弄起算珠玩儿，一边说，“我听说，只有满裕对算盘有此种习惯，算珠上镶金嵌玉，应该是他们在代州的东家想讨个生意兴隆的彩头。”

&esp;&esp;“所以，即便是用坏的算盘，他们应该也会好好存放。”

&esp;&esp;徐鹤雪抬眼，看见对面的墙上挂着一把算盘，虽未镶嵌金玉，串在其中的算珠却是一颗颗刻得细致入微的核雕。

&esp;&esp;“那我们找找看。”

&esp;&esp;昏暗的楼上，没有人可以看见徐鹤雪的灯，只有倪素能借她亲手点的这道光视物，怕惊动守在天井底下的庭院里的那些巡夜的人，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道柜门，“吱呀”的声音一响，她立即停顿，回头张望一下。

&esp;&esp;徐鹤雪看着她，帷帽之下，他的眼睛弯出一分极为生涩的笑痕，见她作势又要拉开一点，他抬手按在雕花柜门上，阻止了她的进一步动作。

&esp;&esp;倪素茫然地仰起头，两重轻纱遮掩，她有点看不清他。

&esp;&esp;徐鹤雪放低声音：“这样找，只怕到天亮也难。”

&esp;&esp;“那我们怎么办？”

&esp;&esp;她也很小声。

&esp;&esp;两人在这道柜门前，莹白的影子与漆黑的影子近乎重叠，她的手指还勾着上面的铜扣，不知不觉被压红的指节，徐鹤雪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指从沉重的铜扣底下抽出。

&esp;&esp;倪素脊背僵直，她明明看不清他的脸，明明，他也没有呼吸，她看向自己红红的指节，听见自己的呼吸。

&esp;&esp;有点乱。

&esp;&esp;“不疼吗？”徐鹤雪也在看她的手。

&esp;&esp;倪素低声回了一句。

&esp;&esp;徐鹤雪没听清，便稍稍俯身，倪素看着他的耳廓，便凑近，“我说，不疼。”

&esp;&esp;他没料到她会这样近。

&esp;&esp;温热的气息轻拂他的耳廓，他几乎是一颤，立时站直身体，轻声道：“我们还是应该找个人。”

&esp;&esp;来时在楼梯旁打瞌睡的青年已经发出鼾声，徐鹤雪身化淡雾，流散下楼，随即拎着那人的后衣领将他带到了二楼。

&esp;&esp;青年吓醒，还没反应过来，倪素怕他叫喊，心内一急，随手抓起来旁边瓷缸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esp;&esp;徐鹤雪以剑抵住青年的脖颈，青年被这冰冷的薄刃刺得浑身发颤，他看见那戴帷帽的女子抓在手中，还在摆动四肢的乌龟，他更惊慌了，恨不得把嘴巴再闭紧一些，可千万不要将那玩意塞到他嘴里来。

&esp;&esp;“……放回去吧。”

&esp;&esp;徐鹤雪看她也被自己抓起来的东西吓了一跳，他历来冷静的嗓音添了一分微不可闻的笑意。

&esp;&esp;倪素讪讪地将乌龟放回瓷缸。

&esp;&esp;徐鹤雪回头，再看向这战战兢兢双腿瘫软的青年：

&esp;&esp;“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若敢惊叫，我必杀你。”

&esp;&esp;踏莎行（四）

&esp;&esp;“我说，我说……”

&esp;&esp;青年点头如捣蒜。

&esp;&esp;“满裕的算珠可还有其它样式？”

&esp;&esp;徐鹤雪拿起长桌上的一把算盘，算珠整整齐齐地落下，发出轻微的响动，引得青年的目光随之落去。

&esp;&esp;“有，却只换过一回，似乎是五年前才换了如今这样的算珠。”青年如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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