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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2页）

&esp;&esp;所以在周栗初中毕业那年，即使被村里的人嘲讽“不自量力”，即使腆着脸去问亲戚朋友借钱，他们也要把周栗送到青州去。

&esp;&esp;林清当时对周栗说过一句话——

&esp;&esp;“女孩子的选择权绝大部分源自她们受的教育。”

&esp;&esp;……

&esp;&esp;“你妈妈很了不起。”周孟航由衷道。

&esp;&esp;周栗也这样认为。

&esp;&esp;林清比周忠仁读多了很多书，虽然也只是初中学历，但她语文很好。落后乡镇的教师资源稀缺，林清初中毕业后，曾被校领导邀请留在母校教书。而林清此人，虽然是个暴脾气又大大咧咧的性子，却在表现自己方面很腼腆，鼓起勇气去试了一次，磕磕巴巴地熬了一节课，就灰溜溜地收拾东西去厂里打工了。

&esp;&esp;这也是林清自己的遗憾。

&esp;&esp;但她遗憾的原因不是自己没有走教师这条道路，而是如果她能坚持下来，或许能给两个孩子更好的成长环境。

&esp;&esp;人生的差错有千百种，幸好周俨和周栗都成长得很好，坦荡又正直，真诚而善良。

&esp;&esp;“其实一开始，我不叫周栗的。”周栗吸了吸鼻子，试图缓和有些许低沉的气氛。

&esp;&esp;“那叫什么？”周孟航下意识提问。

&esp;&esp;给她取混子讹人

&esp;&esp;林清虽然一直强调自己没事，但在丈夫和儿女的强烈反对下，还是没有去开店，暂时在家养伤。

&esp;&esp;店铺不能不开，尤其是现在客源少，关门几天客人就只能跑到别家去，还会不会回来都难说。于是周俨中停了网约车跑单，每天和周栗一起去开店。

&esp;&esp;周俨负责做饭，周栗负责打扫卫生和送餐。每天的客源几乎是固定的，周俨算着人头炒的菜，卖完就回家。周俨的厨艺不算精进，但做点家常菜绰绰有余，周栗手笨，只能帮忙打打下手，还常常因为手脚笨被赶出厨房。

&esp;&esp;周俨平时话少，做事情也温吞，但需要挑大梁时却从不含糊。

&esp;&esp;这和他自身的经验有关系。他只比周栗年长两岁，社会经验却丰富得多。

&esp;&esp;周俨辍学的时候只有十五岁，周忠仁和林清拗不过他，可也不放心让他远走。因而周俨在成年前，都还待在川禾。周栗上初二的时候，周俨在亲戚的金属厂里做临时工，周栗高一，周俨换了工作，去了旧物流园上班。

&esp;&esp;这两份工作都是周忠仁给他找的。

&esp;&esp;工资低，还特别累，周忠仁有意锻炼他，希望他吃了苦头能知难而退，可他就是没有喊过一句苦。

&esp;&esp;后来终于熬到成年，他一个人跑到大城市去，干过手机修理，送过外卖，也跟着别人跑到北方做过工程。周俨的名字是外公取的，通“严”之意，期盼他做事为人周正严谨，而他的成长轨迹却是那般的常规又不合常规。

&esp;&esp;他不像一部分青少年那样放浪形骸，做扶不起的烂泥；也远不如另一部分青少年优秀出色，耀眼放光芒。他只是执拗地、一意孤行地坚持着，维持着属于“自我”世界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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